《Pick~出道吧少女！》的賽制越來越緊張,逐漸來到了尾聲，比剛開始錄制時更要忙碌，但這忙碌是針對少女們的,而不是針對導師的，導師反而輕松了許多。

來到後期,導師能發揮的力量已經很少了。能走到現在的，要麽非常受到觀眾的喜愛，要麽就是有無比過硬的美貌與實力。而在成團夜之前的最後一輪公演，學員們必須選擇導師一同在舞臺上合作完成一首曲目。

上一世的溫檸雖然沒有做過女團，但也學過一段時間的舞蹈，基本的步伐還是能跳出來的。本來以為在節目後期可以悄悄偷懶，結果反而比剛錄制時更忙。

學員很努力地走到這一步,溫檸也希望她們能夠獲得一個好的成績,哪怕要被淘汰,起碼也要給觀眾留下一個讓人驚艷的舞臺,於是決定將《真實英雄》重新改編，也重新填了一部分詞進去。

她這段時間一有空就泡在錄音棚裏,要麽就是舞蹈室，每當宋宸與她視頻通話,沒過幾分鐘就看到她跑去彈琴哼歌。雖然很忙碌，但宋宸知道溫檸這時候是快樂的。

只要能看到她的面容，宋宸的心情也會很好，不管有沒有聊天,哪怕一天說不到一句話,但知道她在做什麽，就仿佛這個人就在身邊，從未走遠。

溫檸也是如此。

每當忙累了,就擡頭看看手機裏的宋先生，那英挺的眉眼之下全是沈穩寧和，看到他的樣子，她就不由也放松了心神，感覺疲憊一掃而光。

她的少年，好像也在逐漸成長著，變得更加成熟穩重。

時光可以改變人很多東西，但溫檸覺得，宋宸無論什麽時候，都是驚艷了她歲月中的少年。

擡眸的一次初見，誰能想象後續的緣分會如此發展呢。

宋宸怎麽這麽厲害啊……溫檸不由用手撐著臉，看著宋宸在畫畫。那修長的指尖仿佛擁有了魔力般，隨意畫下幾筆，一個栩栩如生的建築一角就展現了出來。

上色也是，明明用的都是普通的顏色，怎麽他就能畫的鮮活靈動，又逼真。

宋宸聲音從耳邊傳來：“檸檸。”

溫檸回神。

“別這麽看著我。”他喉嚨上下滾動，聲音有點啞，眼眸晦澀，“我會畫不下去。”他一字一句認真地說：“所以，別看我了。”

溫檸噗嗤一笑，眼裏劃過一抹興味，哼了聲，“偏不，我就看著你！”

宋宸看她笑了，嘴角也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，“你的歌曲改編好了嗎？”

溫檸往外呼了口氣，舒展著身子，“差不多好了，等著明天樂隊彈出來試試。”

“那詞呢？”宋宸再問。

溫檸沒說話，只是盯著他好一會兒，神情有些幽怨：“我都沒看你幾面呢，你就催我去工作，哪有人像你這樣的。”

宋宸輕輕一笑，“快去工作，檸檸。”

溫檸嘆氣，無奈地拿起詞曲譜，打算跟勞碌的命運再次發起抗爭。

我可以，我能行，我是最棒的！

然而下一秒，溫檸蔫了，腦袋低低的，拿小眼神瞄著宋宸，“我感覺我還是不可以……”

宋宸失笑，“檸檸——”他話語一頓，似是不知用什麽詞語來形容她這種……頑皮。

宋宸想了想，道：“想聽詩嗎？”

溫檸眼睛一亮，立刻打滿了雞血，“我感覺我又可以了！”

她補了句，“前提是你要念詩給我聽。”

宋宸翻開放在桌面上的詩集，骨節分明的手劃過紙頁，停留在了某一處。

在一盞臺燈旁的他，柔和的暖光印襯著他的臉，增添了幾分寧和溫暖。他的聲音不疾不徐，如一縷輕拂過臉頰的微風：

“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，

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——

你不必訝異，

更無須歡喜——

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。

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，

你有你的，我有我的，方向；

你記得也好，

最好你忘掉，

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！”*

良久，手機裏傳來女子一聲幽幽地嘆息：“忘不掉……”

宋宸催促道：“快去工作，檸檸。”

溫檸得到了宋先生的愛心充電，舒展了下肩膀，繼續跟詞譜作戰著。

另一邊，徐盛跟楚智兩人出去外面吃宵夜回來，擡頭一看，發現大樓裏還有零星幾間房亮著光，徐盛不由感嘆：“這些孩子也很不容易啊！”

楚智看了眼，皺了皺眉，“學員的訓練室在第二層，第三層是錄音棚，誰這麽晚了還在錄音棚？”

徐盛：“可能是有人走前忘記關燈了。”

本來這事也就這麽過去了，忽然，徐盛道：“咦，我想起來了，估計是溫檸在錄音棚那裏，她這幾天一直想著重新改編她那首歌，希望可以換成更加適合燃炸舞臺的風格。”

楚智問：“溫檸？我記得她提交的歌是搖滾歌曲吧，本來就很適合舞臺風，為什麽還要改編？”

徐盛聳了聳肩：“可能是想精益求精吧，為了這個節目，我也把我的歌給改了改，很早就改動完成了，所以現在比較輕松。溫檸看著應該是進來節目之後，才想著要不改改。”

楚智想了想，漫不經心地問：“你也是原創歌手，你覺得溫檸的原創能力怎麽樣？”

徐盛沒多想，“還可以啊，新生代中算不錯了，曲子不錯，詞也不會太離譜。哎，你是不知道現在只要曲子好，很多人歌詞都是亂寫的，全靠曲來出圈，但一聽那歌詞，沒眼看啊！”

“上一次我去參加個節目，跟原創有關的，說是來參加的全是原創歌手，結果問了下選手作曲的方式，連個基本的韻律都不知道。人家作曲是怎麽做的？東拼西湊弄出來的，詞不達意，能說就行。”

徐盛有些感概，原創考驗能力和天賦，真不是靠炒作就能一直紅紅火火的。

楚智淡淡地說：“是嗎，我總覺得溫檸創作的歌曲跟我的一些歌曲風格很像，不是說她抄襲，就是感覺調調有點相似。”

徐盛笑了：“哈哈，這不意外啊，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歌影響了多少原創歌手？溫檸算是有個人特色的了，那些真正很像的，還沒出現到你眼前，就先被你粉絲給噴閉麥了。”

楚智若有所思，“這倒也是。”

他垂了垂眸，遮住眼底劃過的一抹癲狂，微握緊了手，他果然是這個世界最特殊的，只有他一個人，只有他……

時間過得很快，節目即將迎來倒數第二輪的公演。

之前在鏡頭裏哭著喊要努力留下去的少女們，鉚足勁發狠似的要去拼一個前程，熬夜在舞蹈室裏睡下來的人數忽然增多。

這些人的狀態連節目組都有些擔心，連忙讓導師前去安撫。溫檸等人好說歹說，才把幾乎在舞蹈室裏住下的學員都說了回去，正常作息，放松心態，用白天的時間去訓練舞蹈就可以了。

溫檸這幾天忙得連跟宋宸視頻的時間都沒有，學員的壓力也傳遞到了她身上，看著有些人跳舞還是笨拙的樣子，溫檸自己都有點著急。

想要幫，但奈何人家就是不開竅啊！

唱歌也是，一句很簡單的話，就是會唱走音。

溫檸惆悵地想，可能是她不太適合教人，只能說盡力而為了。

戀愛狗宿舍四人群裏，畢不凡忽然上線艾特了宋宸。

【畢不凡】：明天你的偶像溫檸就要表演了，這還是她不做女團之後的第一個女團風表演，你期待嗎，你驚喜嗎，你開心嗎？[機智]

宋宸剛跟圖書館的客戶溝通好，在他強大的效率下，外加溫檸之前的提議，客戶對他的想法無比滿意，更是全權將圖書館的設計交給他處理，表示只認他的設計。

到了現在，設計圖已經初步定好，只要裝修材料方面跟得上，隨時都可以動工。

動工倒是不用宋宸去盯，祿昌有自己專屬的施工隊和裝修隊，還有一直長期合作的材料供應方，完全可以用更低廉的價格去獲得材料。

當然，祿昌可以這麽做，但他們不會這麽做。他們的客戶並不缺錢，也不需要在材料方面計較，基本裝修材料公司報價多少，祿昌就給客戶報多少，如實報。

但祿昌從材料方面也是賺的，不過他們賺的是裝修公司主動給的回扣，這幾乎是所有建築行業的潛規則。

比方說我帶客戶來你這個裝修公司買材料，你的生意談成功了，那麽你默認就得給我一筆介紹費。

如果不給，那下一單生意自然就不會有了，會帶客戶去別的地方看。

客源從來都是稀缺的，尤其是豪爽的顧客，而裝修市場上材料利潤高，有時候溢價還很嚴重，所以一來一回，就形成了這麽個潛規則。

至於顧客是否知道，現在網絡這麽發達，只要用心查一下，肯定也是能知道的，但消費者在這方面並沒有什麽很好的解決方法。

沒有渠道，以個人的單量去購買裝修材料，根本拿不到優惠價。有的人知道設計公司報出的材料費肯定是高了，於是自己去材料市場走一圈，發現報價居然比設計公司的還要高，想來想去，還不如說交給設計公司去處理。

這裏頭的彎彎繞繞宋宸原本是不清楚的，他是純作設計，不講裝修，更不講報價。

尤其是在祿昌這麽大的公司裏，他這邊的設計搞定了，方案就會轉到裝修組那邊，完全不接手其他事。

除非是裝修那邊沒找到符合設計的材料，才會去問宋宸能否改一下方案，用別的材料去代替。

不過畢不凡的公司沒那麽大，設計師不得不涉及很多項業務，必要時刻擼起袖子自己當銷售的情況也有，所以宋宸偶爾會聽畢不凡抱怨幾句市場裏混亂的規則。

跟裝修組交接了好了工作，宋宸才拿起手機看了起來。

他特意給溫檸設置了專屬消息提示音，溫檸有消息發來他會第一時間查看，至於其他人……

【宋宸】：期待，驚喜，開心

【王亮】：我就知道三哥肯定就是簡單的這三句話！

【溫默晨】：你再不出來，畢不凡絕對要挨個艾特我們，把我們逼瘋不可

【宋宸】：明天周六，有空嗎？

【王亮】：加班狗，勿cue

【畢不凡】：加班狗，勿cue

【溫默晨】：戀愛狗，勿cue

【畢不凡】：忽然有點不對勁，這對話怎麽如此的熟悉，好像在前不久，我們在哪裏看見過？

【王亮】：我也是這麽覺得的[發呆]

【溫默晨】：演唱會

【畢不凡】：臥槽

【溫默晨】：臥槽

【王亮】：臥槽

王亮盯著手機屏幕半晌，都不知道他們在激動個什麽，等了好一會兒，還是沒等到，不由發消息。

【王亮】：所以？

【畢不凡】：選擇性感嘆[cool]

【溫默晨】：下意識附和[點煙]

王亮：……

他想了想，終於想出句比較有哲理的話。

【王亮】：人類的本質是覆讀機[看破紅塵]

正當這三個人打算繼續水水時，忽然，宋宸發了張圖片過來。

三人點開圖片放大一看，這次是真臥槽了，消息瘋狂刷屏。

【畢不凡】：上次是溫檸的揭面演唱會，這次是溫檸的舞臺現場，你到底是怎麽拿到門票的？

【溫默晨】：聽說這個完全靠抽獎和運氣，全部都是用來回饋粉絲的，得完成什麽條件才可以參與抽獎，能被抽到那運氣真的特別好！

【王亮】：……所以，抽獎可以運氣好到一下子抽三張嗎？

一語驚醒夢中人。

【畢不凡】：@宋宸快點跟我說說這門票是怎麽來的，崽啊，你不會出賣了色相吧？

【溫默晨】：出賣色相？[有點意思][滑稽滑稽]

【王亮】：-_-||三哥我相信你，你不是這樣的人！！

【宋宸】：……

他慢條斯理地打著字，表情依然很淡定，那是一副看透人世間滄桑處變不驚的淡然。

他有時候覺得，他的智商跟他的舍友們格格不入。

現在想來，不是他的問題，而是這群人……實在是狗。

【宋宸】：跟我哥要的

舍友對他哥印象停留在房地產大佬，並不知道他哥還搞副業，不過也足夠腦補出門票獲得過程了。

【畢不凡】：有錢人的力量真好，我也想為所欲為[點煙]

【溫默晨】：這很簡單，學個點石成金的魔法，你也能成為世界首富

王亮默了默，思考良久，打下了他的大作。

【王亮】：青山醫院裏的世界首富嗎[狗頭]

答案不言而喻，這三只狗當然有空，難得的演唱會，哥們四個人再次狂歡。

這次公演舞臺就定在粵洲這兒，地點距離市中心並不算遠，行程很方便。

今天照常上班，宋宸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，不疾不徐，優哉游哉，跟附近其他公司員工相比，悠閑自在的不像是個大廠打工人。

祿昌裏也有很多員工加班，但從來沒發生在他身上，再覆雜的模型構建都能被宋宸三下五除二的建立出來，限制他的只有電腦計算完善模型的速度，從來不是腦速和手速。

而這些一串串覆雜的數據，對宋宸而言都很簡單平常。

見宋宸照常下班，其他小組的員工都不由有些感嘆：“人比人，氣死人啊！”

“真想知道他為什麽每天都能準點下班。”有其他小組好奇地跑去問宋宸所在的小組，那些組員都是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：“凡人，就不要和大神比了。”

這幾個月組內接的單量很多，催的也急，在這忙碌的時刻，宋宸的實力就脫穎而出了。在他手裏根本沒有難單和基礎單的概念，再難的單都能被他做成基礎單那樣輕松。

不得不說，宋宸的能力是真的強。

這幾個月亮眼的表現，所有人都看在眼裏，有的人暗暗預測一季度一次的人事談話，恐怕會將宋宸升職。

這樣一想，就不由感嘆後生可畏。

宋宸本來就是空降進組，不是靠公司內部晉升機制一步步晉升上來的，他一來就入了精英小組。而現在他能力如此出眾，再當個組員實在屈才，極有可能會被人事提拔另外開個組，由他當組長。

門口那兒，畢不凡已經在了，一臉急不可耐的表情，一見到宋宸，就使勁兒往他嘴裏套演唱會的消息。

宋宸不說，就畢不凡在那兒說，畢不凡也不介意。他是個喜歡說話的人，讓他做什麽都行，就是不能讓他不說話。

途中經過一樓，畢不凡的公司門口聚集起了一些人，畢不凡皺眉，走了過去，“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
宋宸跟了過去，看到了上次看到的那位老太太。

老太太坐在地上，大聲哭喊著：“這個公司不是人啊！當初給我報價，說好了四千五一平方地板磚，還有什麽五十元一平的墻，當初談好是全包，給我用的是那什麽高檔的光滑有色澤的地板磚，墻面的漆采用的全是無甲醛的環保漆，那時候說還會負責墻面上的設計。”

老太太用手拍了拍地，怒氣十足道：“結果墻上的膩子都給我鏟沒了，才跟我說你家墻面不整齊，凹凸不平，刷漆難度大，讓我加人工費！”

“我還能說什麽？我孫子過幾個月要過來看看我，孩子才這麽小一個，我只想給他弄一間好的房間，布置的漂亮一些，所以才決定找設計公司幫我設計設計，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啊！以前太窮了，現在生活好了點，我就想給孫子住好一點的房間。”

“他們每平方米就多收了我2塊錢，之後又忽悠我，跟我說房子太小了，格局狹窄，哪怕用上了環保漆也得通風，如果想要快點住人，建議用一種什麽覆合型的新型墻面磚料，建議我往墻面貼磚，剛好磚面有圖案，可以組成一個個小巧可愛的卡通圖案，但得加錢，在原來的基礎上每平方米加五十塊錢！”

老太太哭訴著說：“我給孫子留的房間也不大，總的也才十平，每平加五十也不貴，想了想就加了！後來又找我說貼磚的時候師傅損壞了幾塊磚，得另外重新買幾塊，讓我出錢，那我就出唄，人家師傅做工也不容易，而且這錢不出還能誰出啊？”

老太太越說越心酸，“我每天都去盯工，剛開始那質量沒得說，然後我後期就沒盯了，只是每天過去早晚瞄一眼，好不容易墻的事情解決了，結果地板磚那兒又出問題。”

“他們說我定下的那款磚不合適，讓我重新挑一款，又在我耳邊說這款磚對孩子好，防滑，那款磚也不錯，稀裏糊塗磚那兒又多加了一千塊一平……”

“最後，最後他們裝修都是個什麽玩意，把我孫子的房間都裝成個破爛了！全都破破爛爛的，墻面貼的磚也沒貼好，早上我看了居然有一塊還是空心的，灌的水泥砂漿全是偷工減料的！”

老太太聲音尖銳，哭起來也很淒涼，圍觀的人看著，都不由對這間公司一陣鄙夷。

一位公司員工擦著汗，面紅耳赤地說：“不是我們沒做好，是你選用的原料不好，當初你選擇那些墻面磚時，我們公司就已經跟你說過用怎樣的原料可以貼的更好，你是自己要選最普通的原料。”

“老太太，最普通的原料最便宜，但貼出來的效果不好看啊！我們說了可以給你在磚縫間刷漆，是你自己不刷的，效果才會醜！”

“老太太，地板磚的材料也是你選的，你的地面凹凸不平，施工難度本身就大，我們推薦了你更加符合地板格局的幾款，但你不是一款都沒選嗎？這是你的選擇啊，地板磚也是你親自選的，怎麽能說我們偷工減料呢？”

老太太顫巍巍地伸手指著他：“你就是個騙子！刷縫漆不用錢啊，這錢還得我出，明明應該是你們出！當初上門量房時跟我談好了一個預算價格，說給我全包，但你們的全包呢！全包整出這麽個破爛來？！”

“你們看，這是他們給我裝修我孫子的房間，還不如我原先的水泥房呢！”

宋宸瞄了眼照片，垂了垂眸，很明顯的粗制濫造，任何一款房屋的精裝修，都不是這樣的。

那位員工解釋地說：“老太太，給你的只是預算，不是實際價格，只是給你個預期價格，價格可能會上或者下的浮動。”

“而且我們也是給你全包了，收取的全是合理的費用，都是有明細在的。在裝修過程中客人的意見隨時會改變，比方說不想要這個墻面的顏色，想要換另一個顏色、想要換另一種材料，這就得加錢啊，這很合理啊！”

老太太呸了聲，“屁的合理，你這是變相的要錢，都施工到一半了才跟我說這款材料不適合我，放屁！而且我換了新型的材料，怎麽之前全包的東西都不給我包了，你們就是想方設法坑我錢！”

員工努力安撫著她：“您先冷靜冷靜，您簽下的第一份全包合同只是包固定的原料，但你換了新的材料，很多原料都得換新的，用舊的全包原料做不出很好的效果，這點我已經跟你說明了，是你一定要堅持用舊的方案跟新的方案搭配，所以才……”

老太太怒罵道：“你就是騙我，什麽新型覆合材料，新型環保材料，什麽對孩子好，全都是騙人！本來那個房間原先定下的是三萬裝修費，你們公司這加那加，就要十萬塊，你們這是詐騙！”

這位老太太激動得都上手打人了，場景一時有些混亂，畢不凡趁此拉著宋宸趕緊離開。

走出大樓，畢不凡愁悶地嘆了口氣：“唉，這都算什麽事啊！”

宋宸若有所思：“我們上次看見過那位老人。”

畢不凡：“是啊，她已經過來鬧了好幾回了，之前是因為裝修的事情在辦公室裏吵架，好不容易房間裝修好了，就是吵整體裝修的事了。”

宋宸蹙眉：“你們公司給她設計的房間真要十萬塊，就那種質量？”

畢不凡搖頭：“沒有，她換了幾樣主材料，但是配套的服務還是舊方案，所以得升級成新方案，新方案全套下來才要十萬。你也知道，有一些主材換了，配材也得跟著換，不然不搭配。她沒配套換下來，互相摻和著，整體設計費雜七雜八算四萬五左右。”

宋宸眉頭緊擰，神色明顯有絲不讚同：“四萬五，你就給人設計個這麽玩意兒？才十平米的空間，再垃圾也不應該做成這樣。”

畢不凡噎了噎，他冤枉啊！

“這一單不是我設計的啊，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學的建築設計博士生吧，我主導的設計怎麽說也是別墅之類的，不會有那麽多的問題。”

宋宸還是不解：“就算這樣，你們公司的設計師也不應該幫人設計成亂七八糟的樣子，而且也不應該臨時改變自己的設計，出的草圖、3D、CAD是怎樣的，就照著怎樣來，怎麽可以在裝修過程中勸說顧客換方案呢？房間地板和墻面不平整，在當初設計時就得考慮到。”

畢不凡嘆道：“如果設計師真的能這麽堅持，也不會出現那麽多投訴了。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，我們公司有好幾個是專門從事銷售的設計師。這單子，就是其中一個銷售設計師接的。”

“他哪有什麽設計師的追求啊，只想賺錢，自然怎麽薅顧客就怎麽往死裏薅。他們要的是業績，是錢，不是設計。”

宋宸沈默半晌，道：“但也不應該這樣去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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